白翼飞狼

记录自己的脑洞

初遇

  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只很普通的小火龙。

  它普通地出生在一家饲育屋,普通地被和其它小火龙养在一起,普通地被送到一家研究所,普通地被一个开始旅行的孩子选中。

  然后,它被抛弃了。

  没什么特别的原因,只不过是它输了一场战斗,左爪还被对方不小心打下来的装饰刺穿罢了。它永远不会忘记,当那位前训练家从医生手中接过它时,立即将它塞进了精灵球里。

  “伤口已经处理过了,只要以后好好涂药就会好的。对了,这两个星期尽量不要让它对战哦。”

  “知道了。”

  之后,再回过神,小火龙就被丢进了一片森林。它的周围只有一片又一片密闭的树丛,以及一堆精灵球的碎片。

  它意识到,自己被抛弃了。但它没有时间伤心,它要变强,然后找到那个人,去向他证明,他错了,而且,错的很彻底。

  不过……现在,首先,它得活下去……

  从小被呵护的小火龙从未体验过野外的艰辛,它不知道应该先观察再行动,更不知道要规划好逃跑的路线。第一次,它误入了一片属于烈雀的领地,一堆警觉极了的原住民轰然射向它,逼得它只得拼尽全力逃离。险中求生的代价,是腿部肌肉连续疼了近乎一个星期。

  不要轻易走动——这是小火龙费了好多时间总结出来的规律。这片树林看似连接着两座城市,实际上,稍有不慎,误入的训练家或精灵就会踏入一个危险的领域。总之,只要找到一个稍微安全些的地方,就要做好待很久的准备——哪怕,你要忍着饥饿,甚至每天只能吃一个树果。

  爪子上的绷带,已经在上次被一只大型精灵追逐的时候用掉了——以后,它就不能再将敌人绊倒了。它的保命符,只能救它这一次。

  爪心的裂口依旧很疼,伤口像极了一条不断蜿蜒的河流。它感觉,自己像是被什么溺在了其中,它在挣扎,却无济于事。

  活下去,必须活下去……如果就这么倒在这片森林里,它就不能去报仇了。它会成为最强,然后,打败他,不管是作为一只野生的精灵,还是作为别的训练家的精灵。

  小火龙一直咬紧牙关,它不能松懈。它知道自己很可能再也找不到那个抛弃了自己的人,但是……也许呢?如果找不到,它在这片森林里受过的所有的伤、吃过的所有的苦,又有什么意义呢?

  冬天很快就到了。厚厚的积雪压倒了整个森林,刺骨的寒风似乎在宣判着万物的死讯。已经两天没有找到吃的了,小火龙摸着瘪瘪的肚子,强打起精神,摸索着将自己挪向附近的区域。

  都这样了,该冬眠的,已经冬眠了。即使是没有冬眠习惯的,也不会冒着被冻的风险出来。现在,它很安全,很安全……

  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,小火龙一头栽在雪堆中。没什么声响——新雪足以掩盖一切声音,更别提,周围还有更加急促的树枝震颤的绝唱。

  “孩子,你终于醒了。要跟着我吗?”

  这么久了,它终于再次见到了人类。老奶奶温柔的声音让它迟钝了一下。狭小的房屋,半旧的家具,还有老奶奶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……它按了按自己的左爪心,微微的疼痛瞬间贯穿了全身的细胞。也对啊,给自己准备食物就要花很多钱,更别提……自己还是个不能再用左爪战斗的……

  它不想再回想那个词。

  “想什么呢。傻孩子,你跟着婆婆,平平安安的就好。来,婆婆给你绑个蝴蝶结。”

  依在婆婆的胸口,小火龙闭上了眼睛。它好像到了一个天堂。它不必为了生存而被迫战斗,它不必为了得到肯定而过度训练。村子是闭塞的,它也不可能出去找到那个前训练家。那么……它每天机械式的训练,还有什么意义呢?

  “好了,乖孩子,你总得有个名字啦。小火龙啊……第一个字就是龙吧。嗯……婆婆希望啊,你尾巴上的生命之火越来越烈,那就叫龙焱吧。”

  它强迫自己不去多想。它必须训练,它不能停下——或许是为了延续在森林里的习惯?不,它既然成为了婆婆家的一员,那就不能因为自己的弱小,让自己的家人被看扁。它说服自己,尽管,在这个地方,不存在宝可梦战斗这项活动。

  大概,三年过去了,又是一个雪天。小火龙跟上婆婆,再次踏入了那片曾带给它痛苦的森林。它不用再担惊受怕了,它已经很强了,它甚至可以帮自己的婆婆捧上一堆树果。

  周围很安静。它跟在婆婆的脚边,一步又一步地稳步走着,任由脚印留在路上——现在,它不必掩藏自己的足迹。

  不知是不是巧合,它再次来到了那个地方——那里,曾经有只左爪受伤的小火龙,不知道走向何处,只能任由命运牵引。它伸出爪,想要拽住婆婆的衣角。

  很细的,很轻的声音。

  曾经散着一堆碎片的地方,竟然被丢了一个白色的箱子。平时那刺眼的、闪着光的白色,在此刻,也和那凌冽的鹅毛大雪混杂在了一起。

  箱子里面,是一个小小的婴儿。一层薄雪早已蒙住了她的脸颊,她的嘴唇也被冻得发紫。它摸了摸孩子的手,冰凉的刺痛感混杂着旧伤的疼痛,让它的心脏不由猛地一颤。

  它好像又看到了那只小火龙,无助、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愣神。那孩子的小手也搭上了它的指尖,无意识地,它扣紧了她的手。火系精灵身上的微热稍稍融化了婴儿手上的雪花。

  我要保护她,让她一辈子健健康康、平平安安地长大。她不会被任何生物欺负,她不必为了活下去而担心,她可以做她任何想干的事情。

  一阵白光从它身上冒出。身高的增加让它终于可以抱起那个婴儿。它将那个小小的生命护在胸口,平稳的、似有似无的心跳声在它耳边跃动。两颗心紧紧温暖着彼此,在那一刻,他们似乎定下了一种无形的约契。

  火恐龙似乎找到了它努力的理由——不是为了报复,不是为了宣示,而是为了守护。它想,也许,就保持这个形态就好,它可以带着她慢慢长大,陪着她走过所有她想去的地方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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